探究那一日高考的缺席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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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人根据身边生活创作故事，情节虚构处理，如有雷同，请多赐教。

医院总是消毒水和药味混杂的气息，我已经习惯了。作为儿科主任医师，每天查房是⁡雷打不动的功课。

"周主任，5号床的小朋友退烧了。"年轻护士小跑着来报告。我点点头，正要去查看，手机"叮咚"一声。

一个陌生的微信好友申请跳了出来。备注写着："你还记得我吗？99年3班的林小北。"

我的手指顿住了。林小北？这个名字像一阵风，吹开了记忆的尘埃。二十五年了，她怎么会突然找上我？

点开她的朋友圈，第一条就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。那是我们初中毕业照，我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后排的自己，扎着两条麻花辫，傻乎乎地笑着。而她站在我旁边，瘦瘦小小的，笑容有点拘谨。

那时候，谁能想到她会在高考那天人间蒸发？

看到我通过好友申请，她立刻发来消息："周雨薇，好久不见。这个周末有空吗？我想请你喝杯咖啡。"

"林小北，二十五年了，你终于肯出现了？"我忍不住问。

"对不起，我欠你一个解释。"她回复得很快，"关于高考那天的事。"

消息框闪烁了几下，她发来一个地址："周六下午两点，水香阁咖啡厅，我等你。"

望着窗外苏州细密的春雨，我仿佛又回到了1996年的那个秋天。那时候，林小北刚转学来我们班。

"同学们，这是新来的林小北同学，她从南京转学过来的。"班主任老钱推了推眼镜，"林小北，你就坐周雨薇旁边吧，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。"

林小北安静地走到我身边坐下，我注意到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，袖口微微磨损。她的头发很短，刚到耳根，衬得脸蛋小小的，像个瓷娃娃。

"你好，我叫周雨薇。"我主动打招呼。

她冲我笑了笑，眼睛弯成月牙："你可以叫我小北。"‏

那时候的小北，说话轻声细语的，像是怕惊扰了谁。但她的字写得特别好看，作业本上的字迹工工整整，像印刷体一样。

我们很快熟络起来。她数学特别好，而我的英语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。课间我们互相帮对方补习，还经常交换零食吃。她最喜欢吃旺旺‌雪饼，⁢我则痴迷大白兔奶糖。

有一次，我发现她在偷偷听周杰伦的《龙卷风》。那时候MP3刚刚流行，她的是最便宜的那种，耳机线还有点漏电。

"借我听听呗？"我凑过去。

她有点慌张地想藏起来，但还是把一只耳机给了我。那是我第一次听周杰伦的歌，也是第一次发现，原来忧伤的情歌可以唱得这么好听。

从那以后，我们经常一人一只耳机，偷偷在课间听歌。她最喜欢的是《龙卷风》，每次听到"不能承受我已经不再受宠"那句，她的眼神都会变得很远。

那时候我不懂，为什么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会对这样的歌词如此着迷。直到后来，我才明白，原来她早就知道，有些伤痛是注定要一个人承受的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我们的成绩都不错，在年级里稳定在前二十名。老师们都说，以我们的实力，考重点高中没问题。

但是从高二下学期开始，小北的状态就不对劲了。她开始频繁请假，有时候一连好几天不来上课。每次回来，她都说是感冒发烧，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
那天下午，我们在实验室做化学实验。她伸手去拿试管的时候，袖子滑了上去，我看见她手‍腕上有几道暗红色的疤痕。

"小北，你的手？"我吓了一跳。

她慌忙拉下袖子，笑得勉强："没事，前几天不小心被开水烫的。"

我知道她在撒谎。那些伤痕整整齐齐的，哪里像烫伤的样子？但她不愿说，我也不好追问。

直到那个雨天。我和小北值日，教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人。突然，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。小北接起电话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
"妈，你别怕，我马上回来！"她慌乱地收拾书包，"他又喝酒了是不是？你先躲起来，千万别开门！"

我拉住她："小北，到底怎么了？"

她咬着嘴唇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"没事的，雨薇，你别管了。"

但我怎么可能不管？我跟着她冲出校门，在瓢泼大雨中一路狂奔。她家住在老城区的弄堂里，是一栋上个世纪的老房子。

还没进巷子，就听见一阵酒气冲天的吼叫："你这个贱女人，敢跟我顶嘴！"接着是"咚"的一声，像是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。

小北冲上楼去，我跟在后面。推开门的瞬间，我愣住了。

屋子里一片狼藉，酒瓶碎片散了一地。小北的母亲蜷缩在墙角，捂着脸呜咽。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，手里还攥着半瓶酒。

"爸！你住手！‌"小北冲上去。

那男人一把推开她："滚开！这是我教训你妈，轮不到你管！"

"你这个畜生！"小北尖叫着扑上去。

我吓傻了，站在门口不知所措。邻居听到动静都探出头来，但又很快缩了回去，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。

最后是警察来了，才制止了这场闹剧。小北的母亲被送进了医院，额角缝了四针。而她父亲，在警察的训诫下，终于老实了一阵子。

那天晚上，小北在病房里守着mother，握着她的手哭得像个孩子："妈，我们走吧，离开这里好不好？"

她母亲只是摇头："傻孩子，我们能去哪？"

从那以后，小北变得更沉默了。她开始逃课，成绩直线下滑。我找她谈过几次，但她总是笑着说没事。

直到高考那天早上，我到考场才发现她的座位是空的。考完试，我立刻跑去她家，却发现屋子已经空了，连门都被钉上了木板。

邻居说，昨天晚上他们就搬走了，⁧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我在她的课桌里找到一封信，信封上写着："给最好的雨薇"。

"对不起，我要带妈妈离开这里。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，但请相信我，我不是在逃避，我只是想给妈妈一个新的开始。也许有一天，当我们都过得更好的时候，我会回来找你。"

就这样，她消失了。整整二十五年，没有任何消息。我考上了医学院，成了医生，结了婚，生了孩子。生活像流水一样往前，但每次下雨，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在雨中奔跑的瘦小身影。

周六下午，我很早就到了咖啡厅。推开门的一瞬间，我一眼就认出了坐在角落的那个人。

她还是那么瘦，但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。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米色套装，看起来很干练。

"雨薇。"她站起来，眼睛有点红，"对不起，让你等了这么久。"

我们相对无言。二十五年的光阴，足够把两个懵懂少女变成沧桑大人，却改变不了那份熟悉的默契。

"你现在在做什么？"我问。

"在一家外企做财务总监。"她笑了笑，"你呢？"

"我在市中心医院当儿科医生。"

她点点头："我知道，我一直在关注你。"

"那为什么现在才出现？"

她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开口："你还记得高考那天早上吗？其实那天凌晨，我妈突发脑溢血，送进了医院。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，否则有生命危险。"

我愣住了。

"我们没钱，我爸早就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。我只能带着妈妈去香港，投靠一个远房亲戚。"她的声音有点哑，"那时候我想，与其在这里等死，不如放手一搏。"

"后来呢？"

"我在餐厅打工，当服务员、洗碗工，什么都干。好在香港的医疗条件好，妈妈慢慢康复了。我就一边工作，一边读夜校。"

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钱包，里面夹着一张照片。照片上是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，站在一栋漂亮的别墅前，笑容温暖。

"这是我妈妈现在的样子，她在澳洲定居了，我每年都会去看她。"她的眼里闪着泪光，"雨薇，我做到了。我给了她一个新的人生。"

我突然明白了什么：&‮#34;所以，你这些年一直在..."

"是的，我在资助那些家庭暴力受害者。"她笑了，"我在香港读完了大学，现在有一个小型基金会，专门帮助这些需要帮助的人。"

天色渐暗，咖啡厅的灯光温柔‏地笼罩着我们。二十五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声叹息。

"你知道吗？"她忽然说，"这些年，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参加高考。但是每次看到那些获得新生的人，我就觉得，也许我的选择没有错。"

我看着她，突然问："如果回到那天，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？"

她定定地看着我："会。因为那不是逃避，而是为了活得更好。"

窗外，春雨还在下，细细密密的，像是要把所有的遗憾都冲刷干净。

"对了，"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，"这是我高考后准备的大学申请材料，我一直留着。你知道吗？我本来是想考医科的，就像你一样。"

我接过信封，里面是发黄的资料，还有一张她少女时代的照片。照片背面写着："愿我们都能成为想要成为的人。"

"雨薇，"她突然说，"你说，如果当年我勇敢一点，是不是就能帮到你？"

我摇摇头："小北，你已经够勇敢了。你用自己的方式，帮助了更多的人。"

她笑了，眼角有了一点皱纹，却比少女时代更美。

我们相约下个月去澳洲看她母亲。走出咖啡厅时，雨已经停了。街道上水洼倒映着路灯，像是散落的星星。

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，我忽然明白，有些青春的遗憾，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。而有些伤口，或许永远都不会愈合，但至少我们都在努力让伤口开出花来。